2015年11月4日 星期三

《夏綠蒂.勃朗特:精彩一生》

The Economist / Books and arts / English fiction
Woman of substance

精彩女人
《夏綠蒂.勃朗特:精彩一生》(Charlotte Brontë: A Life
唯妙的憤怒作家肖像畫

「對珍.奧斯汀和《浮華世界》英國小說家薩克萊而言,是仰慕者有之,而對夏綠蒂.勃朗特,則是崇拜者有之。」在勃朗特女士過世半個世紀後,這段評論看來像是個蓋棺定論。不過,讓人們有無限想像的是倒不是小說作品,而是小說家的生活。這位英格蘭東北約克郡荒地的孤獨天才和她兩個妹妹(艾蜜莉病逝和安妮猝死),則觸發了讀者的綺思神經。凡此種種無不讓亨利.詹姆斯不得不抱怨,勃朗特女士本身的傳奇性基本上已把《簡.愛》和《咆哮山莊》「推到一旁了」。在Claire Harman最新的夏綠蒂.勃朗特兩百週年傳記裡有張照片,是當1928年勃朗特女士牧師住所首次對外開放,參觀民眾蜂湧而至的盛況,而這似乎驗證了詹姆斯的說法。

勃朗特女士或許曾感到絕望,倒不是因為羞赧,她20歲時就把詩寄給英國桂冠詩人羅伯特.騷塞點評,附件寫著她想要「名傳永世」。而那不過是她身為一位作者想要的聲譽,但當時她卻總是匿名,由筆名Currer Bell即可觀之。「若作家無法擁有隱私的優勢,會寫出什麼好作品?」(“What author would be without the advantage of being able to walk invisible?” ) 勃朗特女士寫著。當然「優勢」指的不僅止於「隱私」,而是免受雙重標準所害。她也爲兩個妹妹辯護,她瞭解她們「寫作和思考的模式並不被歸類為『女性化』。」她如此主張是對的,因為當《簡.愛》在1847年出版時,有個書評表示該小說作者若為男性就值得讚賞,若為女作者則「讓人嫌惡」。

因此Harman女士筆下的夏綠蒂.勃朗特,也就不出意料的走憤怒路線。從勃朗特女士早年的日記即頁頁怒火中燒,而就Harman女士而言,憤怒是《簡.愛》中的情緒主調:不帶把的孤兒被神秘的莊園主人羅徹斯特先生聘為家庭教師。勃朗特女士和簡.愛都是代表一種新女性。「女人本應安靜」簡.愛如是說;可是,簡.愛和勃朗特女士都靜不下來。發聲是必要的,簡.愛自言「說出口的不是我能控制的。」

在本書中,Harman女士的切入點是當勃朗特女士8歲時在荒地上發生的沼氣爆炸案。整本傳記在「女性化」的外殼下,有著炙熱文字的底層,如同早在1994年Lyndall Gordon於Charlotte Brontë: A Passionate Life一書中即處理過。儘管Harman女士的作品沒有Gordon女士的那麼內觀,她倒是為本書主軸帶來很強的說服力,其中最感人的是當勃朗特女士為所愛的男士Constantin Heger想出戀人絮語的那一段,這位已婚男士是和她於比利時布魯塞爾大學同校任教的法國文學教授。Harman女士描寫著:「她渴望能和Heger先生靈魂合而為一;那是佔有慾、魂牽夢縈、同甘共苦、思想交流,交談時熱切、沉默時深刻。」

Harman女士的筆觸是溫暖的,並充份理解勃朗特女士的文學成就。最重要的是,她是個節奏和時間感極佳的說故事高手,布局完善且有帶刺的幽默。在這本傳記裡能看到一位作家,也是人們所熟知的女性,戴著厚重眼鏡、滿口爛牙、脫落的髮片等種種關於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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